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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西安拆二代的獨白:全傢分瞭兩百多萬 我該怎麼花?



猝然而至的財富,打碎瞭原本的認知,顛覆瞭“勤勞致富”的含義,有多少人,不會在這樣巨大的變故裡癲狂?文|朱召國

八月,想起瞭六年前,校園生活匆忙定格在把學士帽拋上天的瞬間,很快,數以萬計的青澀而充滿朝氣的年輕人將從校園出發,把這裡當做奮鬥的第一站。

在西安待一段時間之後,發現“大雁塔 ”“明城墻”這些坐標,並不是西安的全部,沙井、西八裡、三爻、西辛莊、田傢灣,分散在西安的城中村才是這些嬌子們出發的起點。

壹而另外一個群體,卻在天生的優勢下,被人理解為飛揚跋扈或者人事不通,一群出身不怎麼樣的紈絝子弟卻碾壓瞭這個城市裡所有的階層。

但並非都是如此。比如這位兄弟,他跟我講:

我傢2014年拆遷,在長安大學城,分到瞭名下的房產,按市值算應該有三百多萬。然後辭職瞭,迫不及待的體驗和經歷前三十年未有過的人生:

旅遊、健身、讀書,做一切想做的事情,金錢真的給瞭我一個手不釋卷,可以自由選擇的人生。

2017年,考慮賣掉幾套房子,然後選擇一個充滿詩情畫意,煙柳滿地的地方定居,空閑瞭可以出去旅遊,堂前屋後可以弄點空地,前堂栽花,後院種菜,然後有機會可以和將來喜歡的人,采菊東籬下,悠然現南山。

這是一個拆二代的文藝小青年,他讀大學,上班,不喜歡村裡同齡人的流裡流氣,喜歡陶淵明的文和顏真卿的字,幻想著有一天能有著結廬在人境,而無車馬喧的日子。拆遷,讓他的理想提早瞭最少二十年。

可大部分人,都覺得這貨可笑。



上大學那會,班裡最漂亮的姑娘是所有男生的夢之所想,一個個騷情地鞍前馬後,後來得知人傢是楊傢村的千金大小姐,傢裡七八層的樓房,光租客就近百戶,於是一個個又欲躲之而不及。

那會的城中村男女找對象,隻找城中村的。但我們班的台中馬桶不通郭姐,就跟我說瞭自己不一樣的感受:

在被通告搬遷最後一天的期限,她輾轉反側的挨到瞭天亮,心裡想,天亮瞭。天終於亮瞭。躺在自己住瞭二十多年的的房間裡,兩眼空洞地看著天花板。分明地意識到:這一切,都不屬於自己瞭。

然後起床,想到自己的傢。可一轉身,我徹底地悟到:我沒傢瞭,我真的回不瞭傢瞭……

那天下瞭一天的雨,郭姐說隻顧忙碌著收拾幾乎收拾不完的東西。在忙碌中,她一直麻木著。在麻木中,她一直忙碌著。分不清到底是麻木,還是忙碌。

她說那會終於切切實實地明白瞭“釘子戶”的心思。之所以冒險當“釘子戶”,不單單是為瞭更多一些的拆遷補償。除瞭錢,還有很多對於“傢”的深刻眷戀。這種眷戀,可能比烈酒還要濃。

其次:如果再來一次拆遷,我寧願選擇“釘子戶”。這樣,能夠留給我更多的時間,讓我把傢的味道體會到徹底的絕望。試想一下:如果拆掉你的傢,你知道是什麼滋味嗎?

我在這個傢裡住瞭整整二十一年。當拆遷隊向每一扇窗戶掄起鐵錘的時候,擊碎的不是單純的玻璃,而是彌漫在每一個房間的“傢”的記憶。

有些人又笑瞭,真他媽矯情。

叁我們常拿來開玩笑的一個段子是:

一個小青年,娶不到老婆,靈機一動,拿出油漆,半夜,在傢的附近,把周邊的房子寫滿“拆”字,過不久,媒婆推薦說,這戶以後可以補償款至少500萬以上,女方聽瞭好高興,嫁給百萬富翁,以後日子好過些。過不久,結婚成傢,等孩子5歲,那些大大的拆字還赫然直立在那院墻上。

無數人對拆遷戶的生活充滿羨慕和好奇。他們的子女也有瞭一個新代號“拆二代”,這是一個被人仰望又批判的名字,也會有人切齒不服為什麼自己就沒有這好運氣。

許多人眼裡的拆遷戶就是一夜搖變百萬富翁,可以永遠不用工作,光房租就夠過一輩子,一間平房換得好幾處樓房,簡直賺翻瞭。

其實拆遷戶的生活並不全如我們想象的那般快樂。

我聽過這樣一個故事:老林的傢被劃到長寧新區瞭,屋後修路,農田要被征用,傢裡的房子也要在一年後面臨拆遷,按照補償標準,老林傢裡應該可以拿到兩百萬左右,傢裡有老太太,自己和愛人,然後是三個兒子,總共六口人。

在農村,傢裡有兩個三個兒子的都很正常,平時大傢相處的也挺融洽,就算面和心不合也不會表現出來,然而,隨著拆遷下來,一切都開始爆發。

老太太一直住在門口的廚房裡,拆遷款下來瞭,一傢人坐在一起討論怎麼分,本來三兄弟平分也就可以,但大傢都台中通馬桶價格覺得自己為這個傢裡付出的多,或者自己的處境更加困難,想多分一點。

老林說,老祖先就留下瞭那麼些地方,現在倒成瞭一種罪過。原來拆遷有時候拆掉的不隻是房子,還有經不起考驗的親情。



大規模的城中村改造,造就出大批的“拆二代”。經歷一夜暴富的神話後,“拆二代”們有的開上瞭豪車,買下數萬元的名包名表;有的依舊默默幹著低薪工作,過著本色生活;還有的則用這筆錢去創業;更有的或賭博輸光或揮霍一空,淪落為社會問題。

我們做過一個小調查,征集瞭比較有代表性的西安城中村拆遷戶的想法,如果你傢拆遷分瞭幾百萬,你怎麼去花?

大部分說買一套房子,再買一套商鋪,剩下的錢存銀行。這是最保守和最簡單的方法,分到的拆遷房都租出去,買一套品質好一點的商品房自住,商鋪用來討生活,剩下的錢存起來以備急用。

還有的說,拆遷分給幾套房子,他就在這個小區當保安,買保險,買理財,買豪車。各種想法應有盡有。

可一旦錢到瞭手上,很多人就不是當初的想法瞭。

2010年左右因為某項目經歷瞭拆遷的小解跟我說,傢住東三爻村,當時她還在上大三,對拆遷並沒有什麼概念,隻知道要找地方租住一段時間,然後會賠一些房子。當時的她對賠償政策絲毫不關心,忙著在學校裡享受【人生+學習考試】,父母處理瞭所有事情。

一個80後,別人眼中的拆二代,但是我想說拆遷戶真的沒有你們想的那麼有錢啊。父親是建築工人,沒什麼文化,不敢隨便投資,所以還是夜以繼日的工作。母親沒有工作,之前就在傢種點菜,現在住瞭樓房沒地方種菜瞭,就合計著在樓下開個烤肉攤。

哥哥在北京工作,談瞭女朋友,傢裡人想把拆遷款給哥哥做首付,其實就算給瞭首付,他也沒有償還月供的能力。可她又能說什麼呢?

外界在說我們都是千萬富翁,小解有些不理解,拆遷都按人頭算,上有老下有小,平攤下來,並不多。失去瞭長久的經濟來源,許多人都變成瞭坐吃山空。

現在回想起來,很感謝父母沒有將拆遷變為我們一傢生活的重心,不因財富的激增而去過奢靡的生活,始終保持原有的生活軌跡,並向我灌輸踏實工作、認真生活的重要意義。



畢業那會,住城中村。那會很多人看著房東每月催要房租時的嘴臉,就會抱怨自己生錯瞭年代,過後還是要繼續掙紮在這操蛋的泥沼裡。

七月底,西安市政府公佈瞭一批重點招商項目,其中,34個城改項目集中亮相。於是第二天,又有新聞出來,魚化寨片區城中村民房加蓋現象嚴重。

在位於西安唐興路和高新六路東北角的西辛莊小區,安置242戶,房屋均為3層磚混結構,是2005年高新區回遷安置小區。但近日,在該小區內可以看到,東門處幾乎一整排房屋都在施工,在小區裡走一圈可發現,該小區猶如重新建設一樣,幾乎傢傢都從原來分的3層小樓變成瞭7層高樓。

在甘傢寨東區,很多住戶門前堆放著沙石水泥等建築材料及機械,有的住戶傢已經給樓上“上料”開工瞭。

於是,我們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——即將被拆除的城中村,很多人大興土木,在舊屋頂上蓋房,不為什麼,隻為增加平米數,好多分幾套房。

再也沒有瞭土地可以耕種,那種曾經的充實和淳樸一去不復返。他們沒有經過辛勤的勞作,隻是因為多瞭幾畝田地,多瞭幾間房子,便在一瞬間超越瞭辛辛苦苦打拼一輩子的工薪階層。

那種幸福和喜悅來的太過突然,就像走著走著,真的從天下掉下來一個金元寶,還真的掉在台中抽化糞池你身邊,告訴你說:喏,給你的。

但現實還有的是,放眼看去,隻能看見被拆除掉的斷瓦殘垣,看不見那些破碎的、不知所措的、迷惘的靈魂。

前途路不清,何處是歸程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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